郁棠

【周喻】陌上人如喻 chapter.1+2

　　*演员周×作家喻
　　*刚刚发现第一章被吞了所以两章一起放
　　
　　
　　( 1 )
　　
　　
　　小男孩睁着一双朦胧的大眼睛，小手紧紧地攥着那片衣料，泛红的眼角还挂着泪花。
　　
　　周泽楷静静地盯着被那块已经有些褶皱的衣角，心中还在对“自己究竟有没有被认出来”这事思来想去。
　　
　　黑色的鸭舌帽扣住还保持着拍杂志封面时的造型的头发，墨镜、围巾和口罩更是将他整张脸都挡得严严实实的。在这个没有人群与闪光灯的地方，周泽楷看起来与寻常的路人没什么区别——或者说，是身材不错，背影恰巧很像某个明星的路人。
　　
　　可是当他拐到这条街上以后，一个小男孩就突然杀出来拽住了他的衣服。
　　
　　周泽楷的目光向上移动，停在小男孩的那张稚嫩的小脸上。
　　
　　不得不说，这是个长相很讨喜的孩子。他大约七八岁的模样，脸蛋白皙，眼睛漆黑而清澈，此时正迷茫无措地看着他。似乎是在外面待得久了，小家伙的耳朵尖被冻得通红。
　　
　　周泽楷估摸着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看得大约都是喜羊羊，而不是他演的电视剧。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于是俯下身子问：“妈妈呢？”
　　
　　小男孩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像极了毛茸茸的小动物。
　　
　　周泽楷心里的猜测印证了几分——大概是和妈妈一起出门结果不小心走散，在路上看见他就过来求助了。这样想着，周泽楷问他：“什么样子？”
　　
　　小男孩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子，还是不理解周泽楷这句简短精练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泽楷也有点手足无措，这么晚了，总不能一个电话把江波涛叫出来，更不能把这个小男孩孤零零地扔在冬夜里寒冷的街头。他就站在街上和小男孩大眼瞪小眼好一阵，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喝奶茶吗？”
　　
　　小男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从奶茶店出来的时候，手里都捧着杯热腾腾的奶茶。小男孩一脸满足地跟在周泽楷旁边，后者则是有惊无险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呼——好险。
　　
　　刚刚奶茶店里的一名女员工好像是周泽楷的粉丝，在他等奶茶的期间里，一直往那张被口罩和围巾捂得严实的脸上瞅，目光锐利的比起柯南都是有过之无不及。
　　
　　周泽楷特意压低了声音，才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可疑，买完奶茶后更是赶紧领着小男孩出来，不让她们有时间掏出手机拍照。
　　
　　他可不希望一觉醒来，第二天的微博头条是“某周姓男星夜间出入奶茶店，身份不明的男孩紧跟其后”。
　　
　　墨蓝的天空忽的落下细碎的雪来，街上格外的寂静冷清，几乎看不到行人。两人安然地坐在街边有些凉的长椅上，一个一边吸着有些烫口的奶茶一边四处张望，另一个捧着奶茶，对着纸杯……发呆。
　　
　　周泽楷难得能享受到这么安逸的时光。
　　
　　这里没有刺眼的灯光肆意对着他照，只有路灯用柔和的光线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描摹他的轮廓；没有硬邦邦的服装与道具加在他身上，只有虽然冰冷却拥有温度的雪花在他眼前悄无声息地飘落；没有对他念台词不满意的导演挑三拣四，只有一个安静的男孩坐在他身边，同他一起享受夜晚的宁静与……奶茶。
　　
　　他低头喝了口奶茶，发觉墨镜的镜片有些模糊，想了想，大胆地摘了那副墨镜，看着热气从纸杯里飘出来，无拘无束地转了好几个圈。周泽楷盯着它，心里想着怎么帮这个小男孩找到妈妈能又快又方便。
　　
　　
　　
　　杯里的奶茶快要见底，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周泽楷闻声抬头，看见小男孩从长椅上挑起来，眼睛发亮的看着一个方向。
　　
　　周泽楷也转过头去。他出来的时候没戴隐形眼镜，模糊的视线只能看见昏黄的路灯下那人身形清瘦，又快又稳地朝这边走来，周泽楷也渐渐看清他的面容。
　　
　　清瘦的男青年长了张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脸。他没有周泽楷那么精致的五官，眉眼却生得叫人看了就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加之肤色偏白，气质温润，很是清秀耐看。
　　
　　他还没走到这，小男孩就冲过去扑到他的怀里，看起来又愉悦又委屈。
　　
　　男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揉了揉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转过头来微笑着和周泽楷道谢：“阿桓多亏您照顾了。”
　　
　　他的声音和外表看起来一样温润。似乎是广东人，说话带着点粤语腔，很好听。
　　
　　“……没事。”周泽楷回答，无意识往下移的目光忽然顿住了——他好像突然明白被这个小男孩拽住的原因了。
　　
　　面前男人穿着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深灰色大衣、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甚至连鞋子都是同款，周泽楷长这么大第一次撞衫被撞得这么彻底，真不知是巧合还是……太有缘分？
　　
　　对面那人也注意到这点，看着周泽楷微微怔住的样子，轻笑了声说：“看来我和这位先生还真有缘分。”他又揉了揉抱着自己大腿的男孩的头，继续说：“阿桓好像很喜欢你，他平常都不喝其他人买的东西的。”
　　
　　周泽楷有些惊讶地看着整张脸都埋在男人衣服里的阿桓。
　　
　　按理来说，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男人带着孩子离开，可是阿桓却指了指落上雪花的长椅，余光瞥着周泽楷，意思不言而喻。
　　
　　周泽楷觉得好像真如那个男人所说，阿桓很喜欢他。可是他因为话少，二十年来都没有什么孩子愿意主动亲近他，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周泽楷却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了，只好沉默地往旁边移了移。
　　
　　阿桓高兴地扯着身旁男人的衣角，把他也拉到长椅上。后者无奈的笑了笑，便坐到了周泽楷身边。
　　
　　大冬天的夜里，和两个陌生人同坐在一张长椅上，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三个人坐在一起，也没有显得很拥挤，毕竟还有一个小孩子。男人坐的离周泽楷不近，但周泽楷能闻到他身上的一种陌生的气味。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让人莫名觉得心安。
　　
　　气氛沉默却意外的不觉着尴尬。
　　
　　周泽楷喝光杯子里的奶茶，转过头去看身侧的那个男人。
　　
　　周泽楷能看到他安静好看的侧脸，此时那张脸上嘴角是弯着的，眼睛也含着笑意。他在专注地看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漆黑的眼睛里有雪花纷纷扬扬的影子，肩上的落雪还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那人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眉眼依旧带着笑意。他说：“我叫喻文州，怎么称呼？”
　　
　　周泽楷有一瞬间的迟疑。
　　
　　喻文州的神情自然，看起来似乎是没有认出周泽楷。而周泽楷在碰到这种情况下，通常都是随便编个名字搪塞过去，以免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这一次，周泽楷的心里既有着犹豫又有着冲动。他居然，莫名的想把自己真正的名字告诉喻文州。而作为一个行动力max的人，他的迟疑只停留了一秒，就像雪花一样在眼前随着冬日有些凛冽的风纷扬而去。
　　
　　他回答：“周泽楷。”
　　
　　喻文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他应该是真的不认识周泽楷，也许是不怎么看电视。周泽楷垂下了眼睫，感到有些庆幸的同时，居然还掺杂着一丝失望……？
　　
　　阿桓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没有开口，继续低头喝着他的奶茶。
　　
　　周泽楷看了看阿桓，又看了看喻文州，眼神里颇有点欲言又止的味道。
　　
　　平心而论，喻文州和阿桓长得是很像的，说阿桓就是小时候的喻文州也不为过。可喻文州偏偏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当爸爸的人。周泽楷想知道喻文州和阿桓的关系，又不知道怎么问才比较合适，所以在心里思索着最恰当的问法。
　　
　　喻文州却像看出他的心思一般，说：“阿桓是我的外甥。”
　　
　　周泽楷被喻文州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大跳。他反复确认自己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然后去看喻文州的脸。
　　
　　喻文州的眼睛很黑，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周泽楷能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影子与飞舞的雪花。这双眼睛，好像很轻易地就能看透他心中所想。
　　
　　他并没有感到惊慌，反而像被打翻了什么瓶子一样，流淌出不知名的情绪，在心里悄悄的蔓延。
　　
　　轻快悠扬的钢琴曲响起，喻文州说了声“抱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听。然而他只刚“喂”了一声，那边就快速地传来了一个男声：“喂？文州啊。你在哪儿呢？我给你发短信怎么不回啊？我和郑轩都在线上，等你好久了。李远今晚加班来不了，你能不能再找一个人过来啊？我都快把列表戳烂了也没个人理我……”
　　
　　电话那头的人语速很快，像是没有关上的水龙头，水流“哗哗”的倾泻出来。他说话也带着点粤语腔，或许是喻文州的旧识。
　　
　　“抱歉啊少天。”喻文州说，“我现在和阿桓在外面，可能赶不回去了。”
　　
　　“附近有网吧吗？”黄少天问。
　　
　　“不太清楚。”喻文州看了看身旁的周泽楷，顿了顿，继续说：“我这边还有个朋友，可能不太方便……”
　　
　　“荣耀？”周泽楷忽然出声。
　　
　　他的话依旧简洁，可喻文州就是能听懂，他点了点头，看着周泽楷，问：“你会打荣耀吗？”
　　
　　“嗯。”周泽楷应道。
　　
　　喻文州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对电话那头说：“那少天，麻烦你们再等一会儿，我带个人去。”
　　
　　
　　( 2 )
　　
　　
　　街尾的一家网吧人烟稀少，门前长草。
　　
　　网吧的老板是个神情冷淡的中年男人，他透过从指间升起、在眼前缭绕的烟雾看着对面的奇怪组合：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男人，其中个子高一点的那个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全副武装的样子；另一个稍微矮一点的，眉眼带笑，手里还牵着个孩子。
　　
　　他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也没管那孩子究竟到没到可以来网吧的年龄，接过钱就潇洒地开了三台机器。
　　
　　喻文州将钱递过去的时候，周泽楷拦下了他的手，只说了两个字：“我有。”
　　
　　他的神情特别认真，喻文州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他说：“你请了阿桓喝奶茶，这次轮到我请你吧。”
　　
　　周泽楷的动作顿住，同时在脑中思考着该不该同意这句话。喻文州就趁着这个空档，顺利地把钱交到老板手里，然后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对他说：“走啦。”
　　
　　周泽楷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网吧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仅有的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眼睛也都专注却木然地盯着眼前发亮的显示器，他们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屏幕上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刀光血影。
　　
　　周泽楷四处扫视了一下，虽然觉得很安全，可还是早早就戴上了墨镜，又把自己的口罩往上拉了拉，帽子再压一压，才跟着喻文州走到一个角落里。
　　
　　喻文州一边开着机器一边问：“你看起来年龄应该比我小，我能叫你小周吗？”
　　
　　“24。”周泽楷说。
　　
　　“正好。”喻文州坐到椅子上，“我27。”
　　
　　周泽楷有点惊讶。他知道喻文州可能会比他大一些，但却没想到会比他大上三岁。
　　
　　喻文州读懂了他的眼神，十分善解人意地对他说：“你是觉得我长得很年轻吗？”他轻笑了一声，“27也没有很老啊。”
　　
　　的确没有很老。周泽楷心说。眼睛还不由自主地在那张清秀得有些过分的脸上瞄。
　　
　　喻文州给阿桓找了某一季的喜羊羊与灰太狼，后者便乖乖靠在椅背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周泽楷正盯着阿桓屏幕上披上羊皮准备混进羊村、里面的脸却还是灰色的灰太狼看，那边喻文州已经进了游戏。他赶紧收回目光，也登陆了自己的账号。
　　
　　喻文州刚上线，私聊里就冒出了一大堆文字，皆来自“夜雨声烦”：『文州我们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我都无聊的想去和郑轩一起打jjc了！老地方等你！别忘了带一个人过来！下五人副本！』
　　
　　“索克萨尔”精炼地回复了一句：『好的。』
　　
　　喻文州看向也进了游戏的周泽楷，问：“小周的人物叫什么？”
　　
　　“一枪穿云。”周泽楷回答。
　　
　　“神枪手吗？”喻文州心说。忽然看到屏幕上一个正朝自己走来的神枪手，头上顶着就顶着“一枪穿云”四个字，他立马发送了组队邀请，对方很快就接受了。
　　
　　周泽楷就这样进了喻文州的队伍，里面算上他正好是五个人。他跟着索克萨尔来到一个五人副本的入口，就看见队伍里的其他三个人已经站在那儿了。
　　
　　周泽楷习惯性地才戴上耳麦。而当他戴上的那一瞬间，一个滔滔不绝的男声措不及防地涌进了耳朵里，周泽楷一下就愣住了。
　　
　　“文州你来了啊！诶这个神枪手是你带来的吗？装备看起来还不错啊！我都好久没和神枪手组过队了！名字叫‘一枪穿云’？感觉好拽酷炫噢……”
　　
　　男人的语速很快，带着点粤语腔，音色也有点耳熟。周泽楷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刚刚和喻文州通电话的男人，似乎是叫做“少天”？
　　
　　“嗯。”喻文州说，“刚认识的朋友。”
　　
　　他本身的音色就偏柔，又怕吵到看动画片的阿桓，所以声音放得很轻。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入周泽楷的耳里，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朋友”那两个字说的有些低，让他的耳朵莫名的有些痒。
　　
　　之后耳麦里传来的任何声音他都仿佛听不到了，恍恍惚惚地就跟着喻文州他们进了副本。
　　
　　
　　
　　不到十分钟后，五人出了副本，顺利地将boss斩杀，掉落出了好多稀有材料，便用平常大家惯用的方式分掉了。
　　
　　队里的其他几个人都被周泽楷的操作给惊艳到了，大家没想到原本想用来充数、只求不坑的神枪手操作居然又快又准。同样身为枪系的弹药专家“枪淋弹雨”不禁感叹道：“真是压力山大啊！”
　　
　　夜雨声烦很是鄙夷地对他说了句：“你能不能换句台词啊？”然后就在加了周泽楷好友，小窗刷屏：“jjc约起啊？？来pk吗？pkpkpkpkpkpk……”
　　
　　周泽楷被这一大堆的“pk”弄得不知所措，扭头去看喻文州。
　　
　　喻文州笑着对夜雨声烦说：“你别吓到人家。”那边才有所收敛。他说完这句后就关掉了团队语音，问身旁正看着他的周泽楷：“来打一把竞技场吗？”
　　
　　周泽楷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喻文州的术士索克萨尔遇上周泽楷的神枪手一枪穿云，一共三局，两败一胜。
　　
　　喻文州并不恋战。他退了竞技场，转过头去和周泽楷说：“小周的操作真厉害啊。”
　　
　　“你也。”周泽楷认真地回答。
　　
　　他在心里想着自己也是险胜。
　　
　　喻文州的手速并不快，可是操作的却很准，意识也都跟得上。这些在刚刚一起打副本的时候周泽楷就看出来了。同时他的战术安排得既合理又到位，加之团队里除了周泽楷的其余四人好像都一起玩了很久，配合的特别默契，所以很轻松地就拿下了方才的boss。
　　
　　“小周从什么时候开始打荣耀的？”喻文州问。
　　
　　“高中。”周泽楷回答。
　　
　　“真巧，我也是。”
　　
　　周泽楷还记得那些年中午和江波涛一起去网吧打副本的日子，辛苦又美好。
　　
　　喻文州看了眼手表，有些惊讶：“已经过十一点了。”他和队里的几个人道别，退了游戏，又看向正神采奕奕地看着动画片的阿桓，“虽然明天不上课，但也不能玩的太晚。我们回家睡觉吧。”
　　
　　阿桓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屏幕上正在想办法把伙伴救出来的喜羊羊，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真乖。”喻文州摸了摸他的脑袋。
　　
　　“回去？”周泽楷出声问道。
　　
　　“嗯。”喻文州一边回答一边帮阿桓围好了围巾，并拉好他的手，然后将目光放在对面的周泽楷身上，说：“这么晚了，小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晚多亏你帮忙照顾阿桓，有时间我们再一起下副本。”
　　
　　他又拉了拉阿桓的手，说：“和哥哥说再见。”
　　
　　阿桓的脸有点红。他是个和周泽楷一样话少腼腆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周泽楷一眼，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对他说：“哥哥再见。”
　　
　　“再见。”周泽楷动了动嘴唇。
　　
　　“那小周再见了。”喻文州说完，牵着阿桓的小手就离开了。
　　
　　在喻文州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周泽楷的心忽然沉闷起来，像是一片澄澈的天空突然冒出了几朵黑压压的乌云。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是舍不得喻文州走的。
　　
　　他来不及探究自己为什么不想让喻文州走，身体就先意识一步，拉住了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喻文州的手臂。
　　
　　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喻文州有些愣住：“小周？”
　　
　　周泽楷迅速将另一只手放到颊边比了个手势。这个动作来的太突然，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要做什么。
　　
　　但喻文州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摊开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这次轮到周泽楷愣住。直到喻文州出声提醒他：“手机。”他才后知后觉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解开锁屏，递给喻文州。
　　
　　喻文州在上面流利地输入了一串号码，摁了拨通。很快就有熟悉的钢琴曲从他的口袋里传出，他没有理会自己的手机，又摁了挂断，把手机还给周泽楷。
　　
　　他说：“这样我也有你的手机号了。”
　　
　　周泽楷眨了眨眼睛。心头的那点烦闷霎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喻文州眉眼弯弯地对他说：“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周泽楷低头，发现自己还拽着人家胳膊呢，连忙把手松开，冲喻文州挥了挥手。喻文州也朝他挥了挥手，牵着阿桓走出了网吧。
　　
　　
　　
　　喻文州已经走出很远了，周泽楷还站在原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串手机号，眼角眉梢都蔓延着笑意。
　　
　　喻文州是特别的。他在心里说。
　　
　　他能轻松地看懂自己所有的动作，了解自己的想法。他是除了江波涛以外第二个明白他心思的人，也是第二个和他拥有共同秘密的人——没有其他人知道他在玩荣耀，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也会来网吧。
　　
　　但是喻文州都知道。
　　
　　无论是别人眼里难懂的简短语句和直接动作，还是他会打荣耀这件事，他都知道。
　　
　　周泽楷觉得心里像是被埋下了颗不知名的种子，正在一点点的生根发芽。
　　
　　他走出了网吧，外面的雪还没停。周泽楷一眼就看到了雪地上的两排、一大一小的脚印，应该是喻文州和阿桓留下的。
　　
　　他驻足看了它们许久，然后抬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身后雪还在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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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货都放出来了orz
先滚去做作业qwq还要填别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