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

【曦澄】夜色 01

-法医涣×警察澄
-有bug和欧欧西慎入
-一个大约能写下去的连载　　
　　
　　
　　身穿紫色衬衣的青年独自坐在夜总会一楼的角落里，修长的手指点燃了一根烟。
　　
　　他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让身下沙发有些干燥的皮质表面粗略地描摹出他的轮廓。一头干净的短发有些凌乱，黑得仿佛倾注了窗外无边夜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烟头的细微火光。他正注视着指间缭绕的烟雾，看着它们转了几个圈，又逐渐消失在空气里。
　　
　　那张锐利而俊美的脸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楚神情。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振动，他掏出手机点开那条未读的短信。内容十分简短：“701”。
　　
　　手机明亮的光线映出他细长的眉与秀致的眼。江澄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很随意地将手里只抽了一半不到的香烟扔到地板上，伸脚碾了碾——所幸烟头没掉到一旁地毯上。
　　
　　他站起来朝不远处的楼梯口走去。
　　
　　空气里依然残留着香烟的气息。
　　
　　-
　　
　　701包房的门前，几个穿着便服、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男人站在走廊里，神情严肃而小心。他们有着薄茧的手指在口袋里握住冰冷的手枪，胸腔却涌动着热血，随时准备进门一锅端掉这个注意已久的吸毒窝点。
　　
　　江澄缓缓地从拐角走过来。
　　
　　只能说，有的人出现在人群里，轻易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江澄便是如此。且不论他生得那副好皮相，就是身上自带的那股子“傻逼退散”的气质，也能让人大老远的就感受到一股森然寒意，不愿靠近半分。
　　
　　皮鞋与地板接触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江澄不急不缓地走着，却有刚刚实习耐不住性子的小警察先朝他跑过去，低着声音却压抑不住里面的兴奋与急躁：“江队——！”
　　
　　江澄抬眸看了他一眼，脑海里冒出两个字：江源。江澄扫了下那张年轻并充满活力的脸。一个姓的。依稀记着好像与他有什么乱码七糟的亲属关系。
　　
　　他又瞄了眼其他虽然面上平静眼神却也同样透着股期待的人，走到701房间前，眉头微蹙地打量了那紧闭的门一会儿，仿佛能听见身旁便衣警察们的屏气凝神。然后，他抬起了脚，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就一脚踹了出去。
　　
　　仿佛带起一股凛冽的风。
　　
　　众人愣了一秒。毕竟江队的指令真是下得简单粗暴让人目瞪口呆措手不及，他们看着那扇硬生生被一脚踹开的门，却也只是愣了一秒，然后迅速有序地进了701房。
　　
　　江澄倚在门边，看着屋内十几个衣着光鲜却都面容颓靡憔悴的男男女女，和那些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面前景象与记忆中某个画面意外的重叠，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厌恶感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泛滥。
　　
　　额角隐隐有些作痛。
　　
　　江澄抬起了手，没有伸手去揉额角，而是转而向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
　　
　　香烟拥有某种神奇的镇定效果，他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
　　
　　在走廊有些晃眼的灯光下，江澄的神色平静得有些悲凉。
　　
　　-
　　
　　凌晨一点回到警局。
　　
　　江澄面无表情地往办公室走着，浑身都带着股掩饰不住的戾气。
　　
　　依其他人来看，那是一种与黑恶势力抗争到底的正义之气。然而对于江澄来说，他只是这两天加班加得太久，觉得累了。
　　
　　这两天早上五六点钟就要起来，饭也顾不得吃就得往警局跑，还要去排查一蹲就要好几个点的吸毒窝点。一忙就忙到深夜，回家洗个澡睡觉，压根睡不了几个小时。
　　
　　但几天的努力不是没有成效的，最终还是让他们抓回一帮人还搜到了许多毒品。
　　
　　长时间的工作让江澄的大脑一片混沌，他有些麻木地走在警局长长的走廊里，却没什么其他感觉，只是头疼，疼得快要炸了，就想要快点回到家里睡个觉。
　　
　　这样想着觉得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有些模糊起来，他走着走着，一个拐弯，只觉得撞上了什么坚硬而温暖的东西，撞得他眼冒金星。
　　
　　一句“我操”脱口而出。
　　
　　江澄抬眼，眼前景象惊得他硬生生的把那句“你他妈是不是没长眼睛”给吞下去了。
　　
　　看清眼前所见的那一瞬间，江澄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他遇见了一件和“魏无羡不怕狗”一样概率低得无法言表的事，那就是——蓝忘机面带微笑。
　　
　　是的，蓝忘机面带微笑。并且温柔和煦地道了个歉：“抱歉，没有撞伤吧？”
　　
　　江澄高中时期和蓝忘机是同班同学，自然知道这位蓝警官最显著的特点——除了长得特别好，就是平常总板着个脸。
　　
　　江澄盯着那张笑得温柔真诚的脸瞧了两秒钟，偏偏是一点违和感也没瞧出来。
　　
　　这种视觉上的刺激和心理上的冲击混合在一起，加之早已混沌不清的大脑，江澄居然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蓝曦臣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今晚刚从城南警局调过来，本来想去见见未来一起共事的江队，结果刚来就把人家给撞晕了。再回想江澄晕倒前那苍白的脸色，蓝曦臣实在不清楚他晕过去是被自己给撞得还是气得又或者是吓得。
　　
　　来之前就听他弟弟的男友魏无羡说城北警局有句话叫——“惹谁都不能惹江队”。
　　
　　江队的暴脾气在整个市里都是有名的。
　　
　　若是碰上一个抢劫犯什么的，你喊“警察来了”可能还不能把对方彻底给吓住；倒是喊一声“江澄来了”准能把对方吓得双腿发软却还是要落荒而逃。
　　
　　他们管这个叫“紫电综合症”，来源于江队手里那条没事就拿出来晃荡并且他一晃你就觉得肉疼的鞭子。
　　
　　多亏蓝曦臣眼疾手快地把晕过去的江澄一拽，顺势拉进怀里，才避免一件惨案的酿成。同时他也在心里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起来像个嫌疑犯直接把江澄给吓晕了？
　　
　　且不说堂堂江队的胆子不可能小到一个嫌疑犯登堂入室就被吓过去了，再者蓝曦臣长得也根本不像一个嫌疑犯。
　　
　　思绪有点乱。
　　
　　然而初来乍到的蓝法医只觉得自己摊上事了，还摊上大事了。
　　
　　幸好魏无羡终于从拐角处走出来，身后还跟着装束一样、却是面无表情的正版蓝忘机。魏无羡先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随后紧张地问一边的江源：“江澄怎么了？”
　　
　　江源的神情也很担忧，他抓了抓头发，努力回忆起这两天的江澄，有些迟疑地回答他：“江队……这两天好像太累了？他每天都凌晨下班，很早又来上班，我觉得他身体应该挺吃不消的，但他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啧。”魏无羡看着蓝曦臣怀里脸色苍白的江澄，有点无奈地说：“我背他吧，先把他送回办公室，蓝大哥你给他检查一下，明天就让他请假别来了。”
　　
　　“你和忘机先把那只手臂送去吧。”蓝曦臣说，“人是我撞的，我送他去办公室。”
　　
　　“也行。”魏无羡点点头，帮蓝曦臣把江澄背到他背上，“那我和蓝湛先去啦。”
　　
　　“好。”蓝曦臣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然后朝一旁有些没搞清状况的江源微微笑了笑，“能带我去你们江队的办公室吗？”
　　
　　听到蓝曦臣出声，江源才把思绪从“这两人怎么长得那么像”转移回来，应了两声，然后带蓝曦臣去江澄的办公室了。
　　
　　江澄并不重，对于蓝曦臣来说背他走路是件毫不费力的事。所以一边走路一边还有精力与江源聊天：“你好，我叫蓝曦臣，是刚从城南警局调来的法医。”
　　
　　江源原本对这个把自己最敬仰的队长给撞了的人充满敌意，但见他仪表不凡、谈吐有礼、眉眼带笑，还主动把江队给背到办公室去，顿时又生出几分好感。
　　
　　“我叫江源。”他说。
　　
　　蓝曦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冲他笑了笑：“那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啊……我也在刚上任几天的。”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前面，前面是队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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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的办公室布置的简洁冰冷，颜色偏冷，线条坚硬。偏偏窗台上放了好几盆生机盎然的小绿植，给整个房间都添了几分生机。
　　
　　蓝曦臣动作轻缓地将他放到椅子上，现在已经是深秋，室内的温度有点冷，他注意到江澄上身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
　　
　　都说江队身上自带三分寒气，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蓝曦臣觉得那股寒气应该是大冷天不好好穿外套给冻出来的。
　　
　　怀揣着那点把人撞了的愧疚感，蓝曦臣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江澄身上。　　
　　
　　江源注意到他的动作，想起江队平常总是那副只穿衬衫的模样，还不愿穿别人的外套，本想出声提醒他一下，但想了想这屋里的温度，觉得还是算了。
　　
　　做好这一切后，两人特别有默契的、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离开之前蓝曦臣关上了灯，又轻轻带上了房门。
　　
　　一片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江澄平稳的呼吸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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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写《江医生》时就有的脑洞x
咸鱼了好久终于搞出来。